晓琴摘抄

爱情来袭

权晓昕2020-02-21 18:11:09

爱情来袭

(1)

一辆白色小车以投胎的速度朝我逼来,“嘎”的一声停在身边,吓得我连同我的小电驴一同应声倒地。

见过欺负人的,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,只是一辆破启亚,公然在公路上横冲直撞。

带着满腔的怒火正想亮嗓子顺便问候一下他家亲属的时候,从驾驶位上露出一张女人挑衅的脸。于是我所有的愤怒在瞬间咽住。

这是一张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脸。

如果时间倒退到几个月以前,我还认同她是我的同学兼好姐妹李欣悦,可是现在她的脸上分明刻着“王卓民现任女友”几个字,我便宁愿我们之间隔着几光年的距离。

可现在,我们之间并没有这么远的距离,只是一辆启亚和一台电动车的距离。

撑着我的小电驴怏怏地转身,头也不回,直至那辆白色的启亚从我身边扬长而去……

半晌,才丢了电驴,瘫在公路边的石礅上哽咽着给何翔打电话。

(2)

“怎么回事,怎么回事?”

当何翔像蝙蝠侠一样赶来的时候,我的情绪基本稳定。

强忍着眼泪,倔强地应声说没有什么,便强撑着想站起来。

脚疼得钻心,才走那么一步,整个人都想往地上摔。

这才想起,刚才倒下的时候,小电驴完全压在了自己的脚背上。

何翔一把把我拉住,问到底怎么回事?

我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!

我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,好像要把肚子里所有的怨气和委曲都吼出来,仿佛得罪我的不是李欣悦,而是何翔。

也许何翔从来没见过我发这么大的火。

突然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,不知所措,脸上露出讪讪的红。

觉得自己真的很过分,便再也撑不住,扒在何翔的肩膀上哭得歇斯底里。

(3)

何翔忙前忙后,翻箱倒柜,把我的整个房间弄得像地震现场,冰箱更是被倒腾地乱七八糟。

“把脚给我!”

当何翔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这话的时候,他的手边已拿来了纱布,毛巾,水,还有不少的冰。

我扭捏地有点不好意思。何翔便一把把我的脚抱在怀里,帮我脱掉鞋子、袜子,把受伤的脚放在怀里揉,包着毛巾,帮我敷冰。

被强架着,挣脱不得,只好用言语打岔。

我说,我的脚没事,不用你这样。

何翔说,你就逞强吧,这还没事,这要断了才算有事吗?

我无语。

讪讪地问何翔,你这一招哪里学来的,知道伤了要用冰敷?

看来,从来没人注意过我,亏你还称咱们是哥们。你不记得么,曾经,我是咱们区运动会的志愿者,这些可是最基本的培训课程,扭伤,前24小时冰敷,后24小时热敷……

何翔的话像是对我说,更像是自言自语。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甚至有点黯然神伤。

看着这个坐在我脚边,低头专心为我包扎的男人:肤白,浓眉,架着一副黑框眼镜,还有一个酒窝,脸上呈现的是男人里少有的干净和清秀,真的有点好看。

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?

(4)

如果时间倒退到三个月以前,或是更久,我的眼里除了王卓民还是王卓民。

王卓民算不上好看,但绝对的情场高手。他追我的时候,可谓是用心良苦,诗情画意,浪漫非常。

他总能用尽心思想出奇巧无比的点子。比如:他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;他会出其不意地给你变出朵花,或者又偷偷地在你的口袋里放点小礼物,再或者在你的随处可见的角落放一个个温馨的小纸条。女孩子吃的就是这一套,更要命的是,王卓民的家境还不错,算是一个标准的“官二代”。

与钱和权沾亲带故,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,便有了公然拈花惹草的通行证。

不管任何场所,他总是出手大方,毫不吝啬。

纵使我的思想体系里有一千条一万条选择男友的理论标准,到底还是没抵抗住王卓民糖衣炮弹的攻击。

难怪人们说,女人骨子里都是虚荣的,我也不例外。

王卓民的花心偶有耳闻,但当王卓民信誓旦旦地说,雨菲我真的是爱上你了,没有你,我的世界将会倒塌。我便真的以为,没有我,他便活不过明天。

王卓民说,雨菲,做我的女朋友吧。

我便乖乖地举起了双手,投降,缴械,做了爱情的俘虏,顺从地当了她的女朋友。

只是没想到,这个“王卓民女朋友”的名分没用多久就被贴了“前任”的标签。

更不能接受的是,接替我的不是别人,而是我的同学兼室友李欣悦!

(5)

李欣悦,这个人确切地说是我高中同学。高中毕业以后,便辍学在社会上混。

当初如果不是我收留她,怕是这个人现在都不知道露宿在哪个街头。当然,那个时候,我还是叫她悦悦。

那个时候,她工作没着落,身无分文,无处栖身,来投靠我这个老同学,我就真当自己是一把伞,一片天,义不容辞地为她撑起一片晴空。

让她搬进了我的宿舍。这样,她便顺理成章地认识了我的男朋友王卓民。

自古就有“朋友妻,不可欺”。偏偏我们不是生活在古代。

这个人不但欺负了我这个朋友,并成功地将王卓民据为已有,这一切还不算,还恩将仇报,反过头来在我面前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,开着王卓民送给她的破启亚,耀武扬威,飞扬跋扈。

当她成功地把王卓民哄到床上的时候,李欣悦这三个字便从我的心底里消除,于是取代称呼她的便是“这个人”。

物欲年代的生存法则,胜者为王,败者为寇。

由来只有新人笑,有谁听到旧人哭?

我对自己说,如果可以,我希望是这辈子不要再见到这个人。

(6)

偏偏生活中没有如果。

在我脚伤好后的两周,我们又碰到了一起。

那天,当何翔打电话叫我一起吃晚饭的时候,我本能的拒绝,推说很忙。何翔就在电话那端笑说,今天是福来day(friday)怎么忙也得给他这个面子。

何翔是英语专业的高才生,几个英语单词到了他的嘴里,就变得生动有趣。星期1=忙day,星期2=求死day,星期三=未死day,周四=受死day,周五=福来day,周六=洒脱day,周日=伤day。

贴切,还搞笑。

拒绝不得,只好应允,但前提条件是,这顿饭得让我买单。

没想走到上岛大厅的时候,我便看到了那对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人——王卓民和李欣悦。她们正坐在吊篮的长椅上,共进烛光晚餐。

拖着何翔的手便要转身,何翔惊诧着我的异样,便发现了原因。

何翔说,你等我一下,便走向了服务台。

(7)

你刚才干什么去了?当何翔出来的时候,我八卦地问。

我只是写了张纸条让服务员送给王卓民,告诉他刚才有个人找他,让他老地方,不见不散!

当我一脸天真地问何翔,老地方是什么地方的时候,何翔笑得差点撒手人寰。

我恍然大悟。

何翔,平日里看不出来哈,你还真坏,这招够损的。

何翔说,没把那小子找出来揍一顿,打他个万紫千红,花里胡哨已经够便宜他了,这算什么坏。

何翔便拉起我的手,哈哈大笑地跑离餐厅。

为了庆祝我们小小的胜利,何翔一定要拉我去吃大餐。

那一刻,我所有疼痛好像得到释放。

估计,这时候,王卓民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,老地方是什么地方,还得低声下气跟李欣悦作解释。

(8)

何翔一口气把我拉到了香格里拉。

我说哥们,这点小胜利,也不用这么奢侈浪费吧?

这是一个五星级酒店,摸着口袋里的那几个子儿,准备扭头便走。

我说爹亲,娘亲,不如钱亲,走吧,我消费不起。

何翔一把拉住我说,大不了把他押这儿跳几个月的肚皮舞。

真没看出来,何翔原来也会黑色幽默。

强扭不过,只好硬着头皮,准备着让钱夹子英勇就义。

席间,只见何翔不停地打电话,点了一桌子菜,真怕浪费了我的那些可怜的红票子,一副饿虎扑食的样子,不吃白不吃。

突然,餐厅钢琴师弹起了轻柔的音乐,并听到有声音说,这首曲子是何翔先生送给她的女朋友雨菲小姐的一首曲子——《天长地久》,并祝愿她们的爱情,天长地久。

此时,何翔像变戏法一样,拿出一大束鲜花。

我不知道,在何翔心中,我什么时候已成了他的女朋友。

原来,懂得浪漫的人,不止王卓民。

何翔拉着我的手,说走,还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。于是便拉着我的手,七拐八弯,来到一幢房子的车库前。

这是一个高档住宅区。

我说,何翔,你住这里呀,我以前怎么不知道。

何翔说,你以前也没问过我呀。

是的,我以前的眼里,除了装着王卓民,哪还容得下其他人。只是这一切都是昨日黄花,不提也罢。

何翔的手在车库前扬了一下,车库的门便应声缓缓打开,里面静静地泊着一辆红色宝马。

何翔说,里面的车子,给你的。

我说,没事,我要你的车子干什么?

拿宝马去撞那辆启亚啊!难道你不想扳回一局?

嗬嗬,这一切不会是真的吧?!半天,我没回过神来。

车子就在你面前,难道还会有假?何翔说。

哈哈,顺便问一下,这车子买了保险没有?我怕我的车技不好,控制不住

空气中,弥漫着我们俩爽朗的笑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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